10月5日,电影《刺猬》在部分视频平台上线。说来也奇怪,这部暑期档院线上映的电影,转战视频平台之后,各大平台的上线时间还不统一了,有的早,有的晚。这部电影,由顾长卫导演,葛优、王俊凯主演,讲的是“诗人、傻子与精神病”的故事。这是一个蛮有趣的故事,非常适合视频平台观看——可以完整观看一遍之后,去拉进度条,重复看一些细节。
郑执的短篇小说和顾长卫根据这篇小说改编出来的电影《刺猬》,看似多义,实则蛮简单的。如果影迷多多少少有一些精神病态并且具备自我审视能力的话,就会发现这部电影讲的就是自己的故事,也没啥大惊小怪的。至于有些影评说,这部电影讽刺那群“精神正常的东北女人”,那是胡扯,外行话。
分析《刺猬》这部电影,不用搞男女对立那一套——虽然那一套陈词滥调屡试不爽。分析《刺猬》这部电影,就站在“诗人、傻子和精神病”的立场上来即可,这部电影如果有角色和角色情绪对立、对仗的话,那应该是“诗人、傻子和精神病”与“正常人”之间的对立、对仗关系。
越是严苛的时代与环境当中,成为“正常人”越显得尤为重要,尤其是生存之重要。而在更为开放自由的时代与环境当中,“正常人”的标准就会更为宽泛一些,因此,很多“诗人”与“傻子”就可以归为“正常人”,而不是“精神病”。电影《刺猬》这部电影当中讲的故事,无论葛优饰演的角色,还是王俊凯饰演的角色,他们都被“正常人”这个概念不能接纳进来。
那么,他们到底是不是正常人呢?如果我们追问这个问题的话,那就需要看追问者的个人智慧与思考能力了。如果观影者,就是影片当中的这些“正常人”的话,那观影者自己无法发现两位男主的正常。如果观影者自己也是两位男主这种状态的话,那大家可以赢取到情感上的认同,可以把两位男主归为正常人。反倒是剧作当中的那些“正常人”,好像才是不正常的。
我们可以试着回到葛优角色的青年时代,他想要去看太平洋。这是一个很有趣的设定。在看太平洋之前,这个角色遭遇了一个情感上的危机,初恋碍于家里边的阻力,和别的男人结婚了,婚后,被家暴,自杀。这个故事,可能是有真实参照系的。如果没有,那郑执的内心实在太冷了,有可怕的东西在。“初恋”,是可以刺痛人心的。于我,愿祝福初恋永远幸福。
有诗人气质的人,如果在初恋上失败了,可能会是灭顶之灾。在这种情况之下,比较类似的电影则是郝杰的《美姐》。初恋失败,为什么会对部分人构成灭顶之灾呢?因为这批人,太相信人类情感本身,而他们存在的最大前提条件,便是人类区别于动植物的更为高级的情感,如果这种情感不存在了,无异于物理学工作者们自我证实物理学不存在了。
有诗人气质的葛优角色,在初恋失败这件事情上,便遭遇了灭顶之灾,所以,他要去太平洋看看。影片当中,更有一些灰色。葛优角色确实去了太平洋,但海上一直被关在小黑屋当中,虽然人在太平洋上,但他却没有看到太平洋。看与不看,这又是有趣的哲学问题。本文并不旨于聊这个哲学,所以,从略。
对葛优角色造成再次打击的,是他坚持正义,却只能换来被关小黑屋,错过太平洋。灭顶之灾后,再来信念之摧毁。继而,葛优角色准备成为“正常人”而不得。往后的余生,他一直在与自己较劲,应该呢,还是不应该呢?傻子,才会与自己较真,但诗人,最容易成为傻子。
当然,诗人成为傻子一个很值得重视的介质便是生活,尤其是“正常人”占据近乎全部的生活。如果周遭都是葛优角色一样的人,那他一定不会被生活毒打。如果大家都是“正常人”,唯独葛优角色去思考应该还是不应该的问题的话,那他就是生活的傻子。显然,傻子是相对的概念。与之相对的,在神的家中,鹰隼们集合起来之后,来了一个“正常人”,这个“正常人”也会瞬间成为傻子。
当“傻子”被“正常人”关起来的时候,那他就成为了世俗意义上的精神病。此处,葛优角色和王俊凯角色形成了很好的互文关系。葛优角色,终究被关起来,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精神病。而王俊凯角色,则离开所在的城市,去了更远的地方,更是上了大船,看了各种大海,再次回来,他成为了世俗意义上的“正常人”。
王俊凯角色之所以可以成为“正常人”,实在是因为,他在经济和眼界上,对于曾经所在城市的这批“正常人”进行了降维打击。葛优角色没有成为“正常人”眼中的正常人,则是因为,他没有实现对于“正常人”的降维打击。影片或者原著小说到这里,则是郑执、顾长卫们对于这件事情的最终“出路式”的思考了——诗人如何不成为傻子和精神病,那便是,走出去,离开此地。
现实生活当中,绝大多数的人还都是“正常人”。离开,不过是更大的进入。好在,郑执通过小说赚钱卖版权的方式,成了这批“正常人”眼中的成功者,而又凭借小说内容本身,成为了诗人们眼中的诗人。在“正常人”铺天盖地的情况之下,诗人如何自处,依旧是很大的一个问题。(文/马庆云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