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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小娴说:“爱情是一百年的孤独,直到遇上那个矢志不渝守护你的人,那一刻,所有苦涩的孤独,都有了归途。”
9月22日,45岁的陈乔恩在微博上晒出了自己的婚纱照,并附文:“曾经开玩笑说在戏里穿了200次婚纱,这一次终于真的穿上了自己的婚纱。”
婚礼现场,曾伟昌深情守护:“你命中带雨,但我会做你永远的太阳。”
从官宣到领证,再到婚讯传来,两人已在外界凌厉的审视里,走过了5年的时光。
起初,网友并不看好这对各方面条件都相距悬殊的情侣,更没人相信,小陈乔恩9岁的曾伟昌可以消解陈乔恩内心的孤独感,成为她真正愿意走向的归宿。
世俗的观念里,爱情似乎与女王并不适配。主宰自己人生的大女主们,或者孤独地潇洒在自由的风里,或者走了很久,才等到了那个踏着七色云彩而来的意中人。
不过很幸运,陈乔恩将自己修炼成“女王”后,也等来了她的意中人。
灰色童年
2019年,陈乔恩带着“就是来找对象”的目的,出现在《女儿们的恋爱》第二季的节目中。
节目收官之际,当她忐忑不安地走上兰卡威的“天空之桥”时,曾伟昌手捧玫瑰花,从桥的另一端缓缓地靠近陈乔恩……
那一年的12月2日,两人先后官宣,确认恋爱关系。
两年后的5月21日,在谐音是“我爱你”的表白日里,陈乔恩晒出了无名指上的钻戒。
看陈乔恩洋溢在脸上的笑容,仿佛就能嗅到幸福的味道。
但在真正触碰到幸福之前,孤独,一直是陈乔恩人生的主旋律。
2016年,陈乔恩和母亲一起参加了湖南卫视《旋风孝子》的综艺节目。
母女二人在老家相处的6天5夜里,要么相对无言,要么针锋相对。一向好脾气的陈乔恩,不仅十分抗拒和母亲睡在一张床上,甚至摔碗踹凳子,不惜颠覆自己在荧屏前的良好形象,将自己暴戾的一面尽数呈现在镜头前。
外界惊讶,母女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,以至于有如此深的裂痕。
当两个人分别在小黑屋里聊起过往时,这段岌岌可危的关系,渐渐有了来龙去脉。
陈乔恩的父亲是运输车司机,常年不在家。留在家里的母亲既要做推销员补贴家用,又要照顾兄妹三人。
“那时候妈妈压力很大,随时会打我,见了她,我怕得不知道怎么说话。”妈妈的“棍棒教育”,给陈乔恩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,她的性格也愈加孤僻。
小学三年级时,父母搬家,陈乔恩也随之转学。转学到新的环境后,陈乔恩自闭了。
她开始不说话,成绩也迅速下滑。不明所以的母亲以为陈乔恩贪玩耽误了学业,便将枯树枝捆在一起,将女儿的整条胳膊打得鲜血淋漓。
尽管后来陈妈妈在节目上懊悔自己错误的教育方式,但原生家庭遗留给陈乔恩的创伤,在反噬母女关系之余,也一度让陈乔恩失去了和外界沟通的能力。
那时,班里的同学觉得不说话的陈乔恩很“古怪”,便把她当成“笨蛋”,孤立起来。
最尴尬的是午饭期间,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共进午餐,徒留陈乔恩一个人坐在自己的餐位前。为了避开那个难堪的场面,陈乔恩在午饭期间跑到图书馆看书,待同学们开始午休,她再返回用餐。
不愿意回家,没有朋友。最孤独的时候,陈乔恩会去离家不远的一片墓地。
在那片鬼气森森,空荡荒芜的墓地上流连时,陈乔恩丝毫不胆怯。有时看着墓碑上的生卒年,在慨叹生命短暂之余,她也好奇躺在墓碑下的那个人,究竟度过了怎样的一生。
冥冥之中,这样的好奇心成为了一个因子,潜伏进陈乔恩想要体验百态人生的计划里。
17岁那年,她在电影院看了一场《廊桥遗梦》。
“看不懂,哭得跟什么一样。再去看,我就是很享受那样的东西。”
彼时的陈乔恩并不知道未来会怎样,但如果能逃离那个令她恐惧的家,如果能成为一名演员,不快乐的人生或许会有所改变。
不知哪里来的勇气,陈乔恩奓着胆子告诉母亲:自己要去当演员。
被“雪藏”的“红恩”
来到台北后,陈乔恩得到台湾著名经纪人孙德荣的青睐,并成为对方旗下的一名艺人。陈乔恩很开心,以为自己梦寐以求的演员生涯即将开启,不曾想第二天到公司后,却被安排去主持节目。
没有主持经验的陈乔恩,无奈之下,便把节目当作演戏,自己则以演员的方式开始主持《中国那么大》。
公司没有想到,这种独特的主持风格,竟然格外地受欢迎。至今,这档可以被视为陈乔恩出道的节目,仍保持着8.8的豆瓣高分。
然而在成为主持人两年后,陈乔恩发现,“我回想不出任何我的记忆点……”
那时正是综艺的红利时代,影视远不及综艺受欢迎。对主持没有任何兴趣的陈乔恩提出想要转型成一名演员时,被公司断然拒绝。
争执不下之际,陈乔恩被“雪藏”了起来。
没了经济来源,她不但付不起那个远离市区 “老破小”房子的租金,甚至要靠白吐司配自来水来果腹。
“他们冻我冻了一年,我就听话了。没办法,没有收入。”
有一次,陈乔恩被安排去参加一档游戏节目。游戏中,她要从一层多楼的高台上跳下去。恐高的陈乔恩在瑟瑟发抖之际,被人抱着,重重地扔了下去。
巨大的水花将她的脊柱拍得疼痛难忍,但比起水花四溅给她身体带来的伤害,被人随意从高处扔进水里的屈辱,让陈乔恩泪流满面。
可她不能在节目里失态,只能借着水花的掩护,擦干了脸上的泪水。
重新回来“红恩”,像是被抽走了元气,常常郁郁寡欢。公司警告她:“再摆臭脸就滚蛋!”
鲁豫问她:“你会把委屈跟家里人说吗?”
“不会,没有用,是你自己选的要进演艺圈,干嘛诉苦?”
事与愿违下,委曲求全,成了陈乔恩生存下去的唯一技能。
“偶像剧女王”养成记
当陈乔恩在综艺里晕头转向地打转儿时,三立电视台的高管苏丽媚还记得这个有喜剧天分的姑娘。
苏丽媚想起当年新秀选拔大赛的舞台上,在一众体态修长,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中,个子不够高,容貌不够惊艳的陈乔恩,以夸张和搞怪的“出丑”方式,成功突围,拿下了冠军。
苏丽媚的印象里,这个在《薰衣草》里很青涩的“小卉”,是一个毫无攻击性的清纯少女。但当她宁可被“雪藏”也要力争转型成为一名演员的消息传来时,让这位在圈内素有“铁娘子”之称的苏丽媚,对陈乔恩有了另一个维度的认识。
她钦点陈乔恩为女主,出演偶像剧《千金百分百》。
作为新人,陈乔恩一人分饰两角。一边是文雅知性的姐姐,一边是活泼俏皮的妹妹。角色的巨大反差里,还酝酿着错位得人生故事。
这样的角色和剧情设定,使《千金百分百》一经播出后,不仅火遍了台湾,还创下了三立电视台偶像剧收视新高。
2005年,她和明道一起主演了《王子变青蛙》。这部偶像剧不仅打破了《流星花园》创下的台偶收视纪录,还一定程度上引领了“霸道总裁爱上我”这类题材的创作风潮。
两部偶像剧下来,陈乔恩都交上亮眼的成绩单。她本以为公司会重新考虑她的发展路线,但没想到,陈乔恩依然要扮演“小红恩”得角色。
按照当时的制度,“签约后的艺人只能接公司的戏,不能出演外接的戏”。
囿于这样的“霸王条款”,陈乔恩可以演戏的机会,寥寥无几。待她接到下一部戏时,已是3年之后。
彼时,陈铭章的《命中注定我爱你》即将开拍,剧中的女主角是一位未婚妈妈。原定的女一号觉得这样的角色设定并不讨喜,开拍之际,双方解约。无奈之下,陈铭章四处找人救场,但都因为同样的理由被拒之门外。
陈铭章想到了陈乔恩,因为之前两人合作过《王子变青蛙》,他便将电话打给了陈乔恩。这个后来红遍亚洲的“便利贴女孩”陈欣怡,就落在了陈乔恩的生命里。
之前,凭借《王子变青蛙》里的叶天瑜一角,陈乔恩成为了“台湾第一位偶像剧收视率破8女主角”。这次借“陈欣怡”的东风,陈乔恩再次跃升,成为“台湾电视剧史上第一位收视率突破13%的女主角”。
令人惊喜的是,《命中注定我爱你》不仅在大湾区狂揽收视,海外版权更是卖到了15个国家和地区。美国的《华尔街日报》甚至开辟专栏,对这部具有里程碑式的现象级台偶剧进行了详细的报道。
遥想当年《千金百分百》大火后,陈乔恩并没有因此得到公司的允准,朝着演员的方向狂飙猛进,反而被安排进“七朵花”的女团转战乐坛。
如今,凭着几部口碑和收视双双叫好的偶像剧,陈乔恩终于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人生掌控权。
但随着事业巅峰的到来,陈乔恩“傻白甜”的滤镜也越来越强。以至于无论陈乔恩附着在谁的身上,观众看到的仍然是叶天瑜、陈欣怡的影子。
陈乔恩明白,偶像剧并不能成为一个“金钟罩”护佑她的演绎事业,反而会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一个耀眼的累赘,阻碍她一直想要实现的“体验派”人生。
意识到这一点,陈乔恩开始有意识地尝试各种角色,以此来盘活自己的演员之路。
我可以不再像偶像剧那样
2012年,陈乔恩出演了由香港作家张小娴同名小说改编的话剧《面包树上的女人》。
不同于影视剧可以无限NG,话剧的舞台不能重来,这就要求走上舞台的话剧演员,要经得起台下的千锤百炼。
没有过话剧舞台经验的陈乔恩在第一场戏时,就因一口气要说完50句台词的压力,打电话向经纪人哭诉。可是转型,从来就是要经历从舒适区里解剖出来的阵痛,即便有表演天赋的陈乔恩也不例外。
正式演出的那天,陈乔恩将本该握紧的杯子捏成了玻璃碎片。鲜血顺着手腕流淌了下来时,舞台上的陈乔恩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。
从那次开始,陈乔恩对演员开始有了信念感。也因为这份信念感,她才有了挑战“东方不败”的底气。
在看过了林青霞的演绎后,陈乔恩又去读了原著。她发现,自小本是女儿身的“东方不败”,在强盗袭击了家乡后,在父母带走弟弟而将自己和妹妹抛弃后,她的人生在乱世中被彻底颠覆了。最终,她不得不跟着将她从流寇手里救出来的江湖高人,上了日月神教的总坛所在地——黑木崖。
越向内探索,陈乔恩越觉得“东方不败”冷清高深、决绝狠辣的背后,实则是爱的缺失;阴阳颠倒,似男似女的表层下,实则是孤独无助的绝境下,生长出的一股扭曲力量。
揣摩到了这一层,陈乔恩放大了“东方不败”的孤独和对爱的渴求。
这一版“东方不败”,被封为“爱的代言人”。这样的认可,也暗示着陈乔恩转型的成功。
随后,《鬼吹灯之精绝古城》里干练酷飒的Shirley杨成功上线;今年爆火的爽剧《墨玉云间》里,面若桃花,心如蛇蝎的恶毒继母,更让外界看到陈乔恩在表演功力上的精进。
接受采访时,主持人问她:“你是什么原因想挑战反派角色,突破自我呢?”
“因为我从未扮演过一个在观众眼中,或从我自身的角度看,完全是反派的角色……我希望观众们看到,我可以不再那么善良,也不再像偶像剧那样。”
能够从破碎的从前里,重塑出一个全新的自己,这是一种本事;而没有躺在自己的功劳簿上坐吃山空,反而留出空间,为自己寻找另一种可能性,则是一种深谋远虑的智慧。
“女王”的浪漫主义
如今,陈乔恩已拍了60多部影视剧。诸多荣誉加身,让陈乔恩的自我价值也得到了最大程度的释放。
但不拍戏的时候,童年时遗留在她骨子里的“自闭症”,便趁机“旧疾复发”。
宅居在家时,她总是会关掉几天手机,将自己和外界完全隔绝起来,任凭自己无所事事地“枯萎”几天。待手机重新开机,看碟、读书、收拾家务……孤独来袭时,家里的两只猫,就成为了陈乔恩和世界沟通的对象。
很长一段时间,陈乔恩不是在拍戏,就是孤眠在自己的“壳”里。
而随着年龄的“告急”,她悬而未决的情感问题,也成为了全网关注的焦点。
在乔任梁去世的两个月前,陈乔恩如愿地坐在了 “金星秀”的红沙发上。
金星拿出了一个贴满了择偶标准的粉色牌板,供陈乔恩选择。几番筛选后,帅气多金,家境殷实等现实标准一一被陈乔恩撕下。
“生日礼物不用别人送,自己的房子自己买,女生要过得有底气一点。”
用她在吐槽大会上的话来说:“我为什么要被别人捧在手心,我自己有手,我捧红了我自己。”
爱情这件浪漫的事,或许本就不需要太多的权谋与衡量,该像海子写下的诗一样:“你来人间一趟,你要看看太阳。和你的心上人,一起走在街上”。
基于这样朴素而温暖的心愿,陈乔恩最终在那块粉色牌板上留下了“责任心、善解人意、有品位”三个条件。
那一年的陈乔恩37岁,她在微博上发文安慰自己:“上帝说,这女孩太特别了。她得等等,因为我得给她找个特别的。”
这个“特别的人”,在3年后,姗姗来迟。
他奉上了自己亲手画的画,他的画后来也成了陈乔恩向好朋友们“炫耀”的资本;当他发现“蓄谋已久”的惊喜给她带来了困扰时,他虽不解,但也愿意迁就她突如其来的小情绪;
官宣后,他搬到了台北常住,让孤独了很久的陈乔恩第一次有了归属感;闲暇之余,他将爱宅居的她带出家门,去玩水上滑翔伞,去看跃出水面的海豚。
从前的陈乔恩,觉得“要给一个女孩子归属感的,有时候不一定是男人”。 她也从不认为事业会成为女性获得爱情的绊脚石,如果真的阻拦了真爱的到来,或许,那本来就不是爱情。
但因为这样的他,陈乔恩还是决定向前迈出一步。
纵横演艺界多年,她见识过太多的婚姻最终潦草收场;也看到了甜度超标的情侣一夜间反目成仇,上演了一场互撕对骂的狗血剧情;而自己也经历了几段影影绰绰的恋爱,最终也都幻灭在现实的衡量里。
但,她仍欣欣然去拥抱生命中的诸般美好。即便拦不住爬上眼角的鱼尾纹,即便已告别“偶像”的江湖,她也愿意以豁达的襟怀,去接纳闯进生命里的人和事。
因为她依然相信,那些浪漫的瞬间,美好的过往,会把越来越枯竭的生命渲染得有声有色,更为疲惫的生活里留存下温柔的倩影。
就像她每年拍下的粉色天空,传递着她遥远的思念,也寄存着一个“女王”的浪漫主义。
乔恩,像艾佛列德·德索萨诗中写的那样:
去爱吧,就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;
唱歌吧,就像没有人聆听一样;
跳舞吧,就像没有人注视一样;
工作吧,就像不需要金钱一样;
生活吧,就像今天是世界末日一样
……
新婚快乐,乔恩。